第(2/3)页 或许有了老师华佗跟许褚乃是同乡的缘故,樊阿笑着接受了许褚的邀请。当然了,许褚的开襟下士也让樊阿对他的好感大增。 见樊阿应承下来,许褚大喜之下,姿态更是做足,亲自从樊阿手中接过了医箱,前头引路,以手做请,“樊君请。”顿了顿,又朝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费良道:“费校尉,秦畅等医士救治伤员,劳苦功高,你速传令下去,以阵前斩敌的功绩奖励他们。” “啊?哦,哦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费良回过神来,艳羡地看了秦畅等人一眼,屁颠屁颠去了。 秦畅等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——以前替富贵人家救病治医时,确有收受过他人的重礼或感谢,但像今日这般被记为功劳,与阵前奋勇杀敌的将士一样被表绩却是从未有过。于是在诚惶诚恐中,他们朝许褚行礼谢过。 这些都被樊阿看在了眼里。说实话,许褚演戏的成分很大,樊阿行医多年,跟‘三教九流’都打过交道,如何看不出来?只是许褚眼中那些对从医者的尊重,他却看不出丝毫伪装的痕迹,心中不禁对许褚产生了异样的感觉。 来到军帐之中,许褚请樊阿跟他的门徒的入席,众人分宾主落座。 郭嘉、辛毗等人听说许褚带回来一个神医,俱都返回帐中,也正好是有事要与许褚商议。 许褚便先向樊阿引见郭嘉等人。 礼毕,郭嘉八面玲珑,自看得出许褚对樊阿的拉拢之意,当即便笑道:“樊君辛苦了,在下马上命人送来热汤饭菜,给诸位解寒饱腹。” 许褚自嘲一笑,“我却是给忘了。不知樊君如何到了颍川来,此地正值战乱,樊君如有个万一,可是天下人的损失。” 饶是樊阿老于世故,也被许褚那句‘天下人的损失’说的面红耳赤,连道不敢,随后又道:“家师教诲我等悬壶济世,怎能因险不去?到颍川来之前,我等是在巨鹿行医,那边疫病有所缓和后,又听说中原战乱四起,便又赶来中原了。” 中平年间的黄巾之乱的发起者张角就是巨鹿人,自那过后,巨鹿就一直是疫病的重灾区,像樊阿这样以悬壶济世为理想的医士,听说哪里有疫病,自然而然地便赶过去了。而当中原起了战乱后,樊阿预见中原地区极有可能又会爆发疫病,便在巨鹿疫情缓和过去的时候马不停蹄地来到颍川,这份操守,确实难能可贵。 “樊君的德操,真让我等汗颜。”许褚叹道,“董贼僭逆朝纲,又致使生灵涂炭,所以樊君接下来就打算在中原行医了么?” 樊阿点点头,“大兵过后,必有灾年。近数十年来,中原、北方各地多次大疫,我忧颍川等地兵祸后又会出现疫病,所以就带着弟子们过来了。所幸听说君侯每次战后都会将战死的双方士卒入土为安,目前颍川倒没爆发疫情。” 正说着,食盒被送进了帐中,现在正是就餐的时候,众人便一齐用过。 饭毕,许褚忽然说道:“君与尊师悬壶天下,在下钦佩。只不过......请恕在下直言,君与尊师的做法有些不智。” 樊阿闻言,心中不悦,淡淡而道:“君侯此言何意?” 许褚不以为意,继续道:“在下的意思,君与尊师既有神乎其技的医术,何不广招门徒,开枝散叶?一人行医,一世或可救数百人,百人行医,一世便可救万人,樊君且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 樊阿哑然,他本以为许褚是在奚落他们,正觉奇怪,不想许褚跟他说了这样一番道理。这个道理,他跟华佗又岂会不知。只是自古以来上行下效,上位者喜欢什么,下面的人就去学什么,那些个良家子弟,世家豪族中人,若非无奈,又有几个人愿意投身于医道一途。 想到这里,樊阿心里咯噔一下,望着许褚笑盈盈的脸庞,忽生起个匪夷所思的念头:难道许褚是要帮他广传医道? 于是说道:“君侯所言,我亦知道,然世之风气,君侯又岂会不知?我与家师固然不会敝帚自珍,但也要有人愿意学才是。君侯且问问跟着我学医的弟子,哪一个不是万般无奈下才从的医?” 谈话进行到这里,帐中皆是心思灵动的人,如何听不出许褚跟樊阿话里话外的意思。郭嘉、戏忠出身寒微,便是许褚当真动了大兴医学的心思,两人亦觉尤未不可。 但像辛毗这样出身较好的士子,心中就难免有所抵触。 莫说眼前的这个樊阿,便是华佗、张机又如何,不入仕途,不学经义,终是登不了大雅之堂。 第(2/3)页